酒里吃虾,醉里看花,斗富一桥下江湖人士专

?Lemon-米津玄师

第一次吃熏制的蟾蜍是在哈尔滨,还记得是某年春节一家人被招待去东北过年,冰天雪地里嚼了大粉条子,也吃了样貌怪异的林蛙。在杭州吃惯了酱爆牛蛙或者泡椒牛蛙,第一次吃到这样紧致绷缩的蛙肉,味道是记不清楚了,但那种勾住舌头的触感一直麻到脚趾尖。

#江湖菜王壹堂

这种触觉在之后的十年再也没遇见过,直到在斗富二桥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馆子里,人生第二口的蟾蜍是不同于大东北粘腻重腌,而是属于江南特有的微酸轻辣。

原来熏蛤蟆是嘉善的特产,虽身为浙江人,但是也是第一次知道在距离杭州一百公里的地方也有吃癞蛤蟆的传统。

#特制熏蟾蜍

刚上桌的熏蟾蜍闪闪发亮,一只只绛红色的赤裸肉体整齐得码在粽叶上,最旁边放了一碟红绿相间得料碟,油亮的一层麻油上铺了一层细碎小米辣和香菜。蛤蟆肉事先用糖和甘蔗皮熏制,刚吃一口满鼻腔充斥着草本植物的特殊香气,咀嚼之后又能品出微微甜味,细细的酸度以及一丝丝辣。

这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味道,单看外表以为是什么超越苍穹的重口味,可是吃到嘴里却像一圈打到棉花里,轻绵柔软。

#臭豆腐皮皮虾,只只带膏

吃蟾蜍是很累人的事情,你必须用舌头灵巧穿越一节节的玲珑骨节,才能吃到那一点点味道渗入纤维的滋味。嘴里飞快咀嚼,但是眼睛忍不住打量对面的一条大花臂。

这是一条几乎没有汗毛,但肌肉线条还算分明的男性手臂,手臂外侧缠绕了看不具体的抽象动物图腾,等到翻转似乎又看见个繁体的中文字。此时,手臂的主人似乎被视线打扰,突然开口道:”没看出来吗,这是王壹堂的壹。”

说话的人姓王,是王壹堂的主厨兼老板。长相十分社会的他19岁出道做菜,辗转杭州成都广州等等各大酒店,终于兜兜转转回到自己的地头开了只做江湖菜的饭庄。

在初听江湖菜,只会轻蔑一笑以为又是什么商家自我炒作的噱头,然而尝了几道截然不同风味的菜式之后,才逐渐摸清所谓的“江湖菜”是不讲究传统套路,不讲究克数分秒的菜,正不正宗从来不是追求的终极目标,江湖菜只要求好吃就好。

#鲍鱼烧鸡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江湖菜又可以说是厨师的“胡来系列”。比如一道鲍鱼烧鸡,先把土鸡剁好上浆,八头鲜鲍鱼去壳,蒜头剥好,杏鲍菇切块,以上的食材都热热闹闹得挤在砂锅里等着油焖。

杏鲍菇大火过一层之后蒜瓣铺底上面铺一层鲍鱼和鸡肉慢慢焖,加入高汤之后大火猛煮。最后再出锅之前用自酿得佛手柑白酒炝锅。一整锅菜里,鲍鱼红亮,鸡肉肥嫩,最精彩的还是吸收了所有精华鲜味的杏鲍菇。

#臭豆腐小龙虾

再说一道特供夏日宵夜的臭豆腐小龙虾。先把臭豆腐过油外皮炸酥,再在锅里用高汤炖煮时令季节里最肥的盱眙龙虾和各种香料。等到把大料都烧出最佳滋味再滑入之前炸好的臭豆腐。

最后出锅的小龙虾浸泡在满富高汤鲜味和臭豆腐香味的汤汁里,红艳艳的虾壳配上翠绿的莴苣笋片,好看得紧。提一只小龙虾在手,剥开虾壳,雪白虾肉在油汤里浸润,或吃一嘬臭豆腐,或吃一筷子莴苣笋,都是夏天里最浪的夜晚。

吃罢了硬菜,还想再点几个小炒润润嘴,可以是酸甜口的油爆腰花,可是藏一春天鲜味的马兰头,更可以是杭州人餐桌上愈来愈少见的红苋菜。

老板总说杭州吃蔬菜讲究个季节性,于是春天尾巴的该吃马兰头和苋菜,再过一段日子就该是芦笋和蚕豆瓣了。与之相配的是店里菜单的变换,是跟着时令季节的变换,也许你这个月吃过的菜在下个月就不见了踪影,要想再吃得等一年。

#吃好饭聚众“吃鸡”的姑娘们

吃饭的中途老板一直强调着自己江湖菜的属性。然而说到江湖,我想起的是《武林外传》里功夫很差却成天叫嚣自己要闯荡江湖的郭芙蓉;是《倚天屠龙记》里,靠一柄屠龙宝刀和一把倚天剑便可以一统江湖的传言;是《小李飞刀》里知晓天下兵器排行的江湖百晓生。

我们这代人从小看武侠,什么嵩山少林和武当信手拈来耳濡目染的尽是江湖习性,但睁眼看,在巨大的城市水马龙里猫着,江湖又是哪片闲云野鹤?

不得已又想起了那首歌“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你或许早就忘记了什么江湖儿女社会人,只不过在某些晚上特别想约几个朋友在烟火散尽的街头走两步,恍然又发现还有店门庭若市。

于是又走进这个吃喝的江湖,在酒里吃虾,在醉里看花,百日的烦恼混着冒白泡的啤酒和汁水淋漓的小龙虾,一同嚼碎了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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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壹堂私房菜

斗富一桥西河下6-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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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时间:至凌晨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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